担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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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家楼下有一家小诊所,二十来平米,门面朝南,诊所的“墙”,都是玻璃制的。无论是从外向里看,还是从里向外看,都格外清晰。

诊所里有一位老医生,我知道他的名字,因为诊所的名字即是他的名字。这样的店名我尤为喜爱,在纷繁花哨中显出隐于市的大气与安然。

我一直对医生这个职业心生向往,它是“英雄”的代名词。我也明白,它意味着担当。

每日上学时,诊所是关着门的,而每逢放学或者偶尔路过,我总能看到他的身影。这是位近六十的头发灰白的老医生,只一件白大褂,露出小半戴黑色的西装长裤。不知道他穿的是什么鞋,坐到桌前,很笔挺、很端正的坐姿。老医生常戴一副银边的眼镜,握一支黑色的钢笔,很认真地在写些什么,光从这气度,便可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。

那几日正值倒春寒,走在路上须添件衣服,风吹得正响,新的花、旧的叶一股脑儿往地上扑。九点钟,小街上已稍显冷清,而那家诊所还亮着灯。诊所里只一位病人、一位医生。病人坐在椅子上,膝上盖着毛毯,双手叠放着,正挂水。医生仍是一件白大褂,很高的身量,正站着,手里举着一瓶盐水。那细长的塑料管,从医生的手中垂下,转了一圈,连到病人的手上。再往下,我看到了医生的鞋,又大又笨重的一双。我抿了抿嘴,望了望空荡荡的两张病床以及病床旁本应有的置盐水的架子,心里了然。

我停下脚步,静望。他们正看着电视,都沉默着,眼睛直盯着前方。不知是在看电视还是在疏解心中的孤寂。这时,医生慢慢地把头低下,朝病人说了句什么,病人似是没听见,仍看着电视。医生又慢抬起头,眼底闪过温柔又无奈的笑,但只一瞬,又恢复了平静。

那一刻,我似乎能体会到医生的心绪,平淡的、关切的。我不由得驻足,怔怔地望着病人的脸,见她的脑袋微微朝左侧动了动,眼里写着四个字——“理所应当”。我瞪圆了眼,不敢相信她这冷漠中的含义。原来担当并不只意味着责任。我感到不安。

我深深地望着医生,望着那平凡的英雄的眸子,里面藏了太多的包容与理解。而那面玻璃似乎将我心中的梦想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。

(文/保险学院2019级精算范文杰图/文化与传媒学院2018级视传李玉茹)